胤礽轻叹了叹气,想到远在盛京的人,唇角不自觉地又扬起了几分。
    时候尚早,胤礽上了车却不想回宫去,只命了人放慢了速度,大街小巷地胡乱转。
    胤禔不在京里,胤礽出了宫也没有去处,就这么走哪算哪,一直到遇上同样在外头瞎晃荡的胤禟。
    胤禟爬上车给他请安,然后笑问他:“二哥今日怎么出宫来了?大哥又不在……”
    “给皇上办差而已,”胤礽淡然回到,然后又睨了他一眼:“你今日又没去办差?”
    “哪能呢,”胤禟道:“这不是响午了,歇衙了,我准备去外头寻些吃的喝两口酒,一会儿再回去。”
    胤礽微抬起下颚,示意他带路:“爷随你一块去。”
    胤禟带了胤礽去了间说是新开的酒楼,做的都是江南精致菜肴,环境也很雅致。俩人在雅间里坐定,胤禟给胤礽倒酒,笑眯眯地给他介绍:“这种莲花酒很不错的,很清甜,二哥您尝尝。”
    胤礽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甘甜中带着几分酒香,还确实是不错。
    放下杯子,胤礽问胤禟:“最近怎么没见你跟雅尔江阿一块了?”
    胤禟撇了撇嘴,道:“他跟爷有啥关系,做什么要跟他一块。”
    胤礽怀疑地看他:“你们又在闹什么别扭?”
    “没有,”胤禟摇了摇头:“他阿玛病了,他要亲自伺候,没工夫出来跟我瞎晃荡。”
    简亲王病重,胤礽倒是已经从康熙那里听说了,算算时间,也确实就是这一两年了,不过胤礽不会直接跟胤禟这么说就是了,而胤禟也似乎并不想提雅尔江阿,转开了话题:“二哥,之前七哥代汗阿玛去巡视永定河,这才回来不过几天,我怎么就听到有人议论他在外结交官员,还拿了人家不少好处孝敬,一路上好不风光,都是些这样不太好的话。”
    胤禟随口说着,其实他跟胤祐并没有几分交情,完全是把外头听到的事情当八卦一般说给胤礽听,胤礽听着却微眯了眯眸子,问他:“你听谁说的?”
    “可不有不少人都在私下里议论。”
    胤礽笑了:“老七应当不是那样的人,是有人看不过眼他得了圣宠,在外中伤也未必。”
    “谁这么吃饱了没事做闲得发慌吧。”胤禟显然对此行径有些不以为然。
    胤礽将杯里的酒倒了一半进嘴里,笑而不语。
    几日之后,外头的风言风语非但没有消停,反倒有越演越烈之势,说得是有板有眼,胤祐即使再淡然,但这些无聊的传言越传越夸张且有三人成虎之势,听得多了也实在是有些郁闷,自然,事情也很快便传进了康熙的耳朵里。
    接着便有消息传来,说是不少在外恶意散播谣言的刁民都被捉下了狱,是皇上授意的要严惩不贷。
    东宫里,胤礽听着下头人的禀报,轻勾了勾嘴角,继续临手里的字帖,便似乎完全没将之放在心上一般,一直到有人进来禀报,说是乾清宫派了人来,皇上传他过去。
    胤礽半点不意外,放下笔,换了身衣裳,便就去了。
    请过安,康熙见了胤礽依旧是没好脸色,这回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他:“外头那些关于老七的谣言,是不是你让人散播的?”
    胤礽略有些诧异,回道:“皇上何出此言?”
    “老七一贯老实本分,这回朕让他代朕出外巡视替朕办差,朕知道外头本就有不少议论,说他得了朕的宠幸,让朕高看一眼,那些酸言酸语朕本也不放在心上,却实在没想到竟有人敢恶意中伤,编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污蔑老七,实在是太叫朕失望了。”
    康熙的语气透着浓重的不满,胤礽半点不为所动,镇定道:“这些,与儿臣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康熙的声音拔高了一些:“没有关系你倒是与朕解释解释为何你的奴才要在茶楼里与人嘴碎议论老七,还被衙兵逮了个正着?”
    胤礽不以为然:“儿臣不知道皇上说的儿臣的奴才指的是谁,若是说的是索额图府上的那个家奴,那是索额图的奴才,不是儿臣的,儿臣不能左右他做什么,再者,外头关于七弟的事情早就传开了,谁上茶楼不会议论上几句,那些衙兵也逮了好几十人了,当中就那一个是索额图的家奴而已,皇上怎么就认定是儿臣做下的这事了?何况,儿臣为何要针对七弟?”
    胤礽言之凿凿,半点不觉自己理亏,康熙被他堵得没好气:“你为何要针对老七你自个心里清楚,你好歹是皇太子,心胸气量就不能放大一些,老七他能威胁到你吗?”
    胤礽反问:“既然皇上也觉得七弟不能威胁到儿臣,儿臣又为何要针对他?”
    “你!”康熙气结,最后气恼地挥了挥手:“滚回东宫去,朕现下不想见到你。”
    “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