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横眉道长说话,宁波一手:“你管它呢,一个畜生学会了几个字,写着玩,你也当真?”
    我没有宁波这么傻逼,天降虎通了灵性,不比一般的畜生,它绝对不是乱写。
    横眉道长想了想,掐指一算,然后说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来……来什么?谁来了?”宁波眨巴了眨巴眼睛,懵逼的看着横眉道长。
    以他的文化水平和智商,听不懂很横眉道长的话,不过,我一直觉得宁波是傻逼的原因,就是你听不懂总该看的懂吧?
    虽然我也不知道横眉道长指什么,但从他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大事不妙。
    横眉道长并没有多说,只是看了宁波一眼,又转向我:“何沉,这次,怕是你要做他的福将了。”
    宁波不干了。
    他的福将当的正happy,怎么忽然要换我去保护他?
    “师父,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我大声问到,说清楚总比这么东猜西猜的好。
    横眉道长只是说,宁波有一场劫难即将来临,这是他命中注定的,逃不掉。能不能顺利过关,就要看他的造化和我的本事了。
    “啥?劫难?”宁波懵逼了。
    我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我早就想到了不会是什么好事。不过,比我想的稍微好一些,起码不是在劫难逃吧。
    “在劫难逃”就算是判了死刑,无论你怎么努力,结果只有一个。
    而“劫难逃”相当于死缓,努努力,说不定还能改成无期,无期盼有期,起码能保住命啊。
    一句话,就是宁波遇到坎儿了,这道坎儿绕不过去,必须死扛过去才行。
    我问道:“师父,到底是什么劫?”
    横眉道长道:“此劫难是他上辈子就种下的,至于到底是什么,我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
    得!以前看电视的时候都会遇到这样的事,眼巴巴的听着下文,结果主角来了个“天机不可泄露”,不气死当事人也得气死观众。
    看电视的时候我可以拍案而起,大骂他祖宗八代,外加什么难听说什么,但面对横眉道长,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并非他不给泄露,而是不能泄露啊,天意不可违。现在,只能凭我们的本事了。
    得到了这个说法,横眉道长便不在所什么,化作一股青烟潜入《清静宗秘法》里去了。宁波从地上捡起秘法,哭丧着脸看我。
    “老何,你说我的命是不是到头了?”他一副要死的表情。
    我大声道:“不会,你没听师父说么,只是一个坎儿,过去就没事了。”
    “要是过不去呢?”宁波刨根问底。
    “过不去……过不去……”我特娘的知道过不去咋办啊,我又不是老天爷,没事儿设置个坎儿做什么,不是折磨人么!
    我现在不能发脾气,宁波已经没了主心骨,我要暴怒,那就更完蛋了。我只能笑嘻嘻的安慰他,让他觉得这根本不是个事儿。
    嗯,前途很光明,只要一尥蹶子就过去了。
    宁波彻底懵了,开始埋怨我。说什么我这么久不去看他,好容易来了,还带来这么个消息,这不是让他不安心死么!
    要是死也就死了,死亡最可怕的,就是等死,他现在就是在等死!
    我去!
    陈斌对宁波的崇拜之情已经达到顶峰,宁波还没哭,他倒是先哭了。
    “波哥,你,你说这个咋整啊,你不是天兵天将下凡么,怎么也要过劫啊?”
    宁波很牛逼的拍了拍他:“玉皇大帝也有过劫的时候,哭个啥?没事儿,老子要真的没了,也会时常想念你的。”
    陈斌的脸色当时就绿了。
    我知道,宁波虽然害怕,却不想我们替他担心,他在极力的说笑,缓和气氛。
    就在他们谁都没注意的时候,我忽然感到背后一股阴风,朝着我的后背就贴了上来,我当时就不能动了。
    艹,鬼贴身?
    我心里清楚,可是已经晚了,就见宁波和陈斌面对面的说着话,说什么听不清楚。
    这不对啊,我身上还带着罗盘,一般鬼魂不可能靠的近,哪里来的强悍货,居然贴了我的身?我大脑快速运转,心中默念口诀。
    念了半天也不管用。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分开了,我清楚的看见了自己的身后。背后两米开外站了许多鬼,他们一动不动,不敢靠前。
    而贴着我后背的,居然是一个小孩!
    没错,就是那个哈哈哈大笑,又被我打哭的小孩。
    它正坐在我的肩头,一手扶着我的脑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宁波。
    这时候它不笑了,表情无比凝重,有种小大人的气质。宁波并没有觉察到这一点,还跟陈斌说话呢,我开始大喊宁波,宁波,宁波,他却听不见。
    后来我才发现,那时候我并没有真的喊出来,而是在心里喊。
    很快,我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宁波和陈斌正傻傻的看着我。
    “老何,你咋了,怎么站着也能睡着?”宁波问我。
    我艹,睡着?难道我刚才是睡着了?
    我急忙向后回头,运足真气,想看看身后的情况。奇怪,那些鬼全都不见了。
    “怎么可能……”我回头对宁波说,还没等我说完,我特么大叫一声,差点把陈斌吓哭了。
    “何沉哥,咋了,你喊啥?”陈斌问我。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定是我眼花了,对,一定是的。
    宁波站在我面前,我却没搭理他,努力运足真气,开了天眼,我要看清楚一些。
    等我真的看清楚后,我彻底绝望了,原来刚才不是梦,也不是我睡着了,而是那小鬼施了法术,用了一个“踩着木桩过河”!
    要知道,我身上有罗盘,这些大鬼小鬼根本不可能靠近我的身子,它们想到牢里去,就必须从我这边经过,于是,它们使出了这一招。
    将我当做“木桩”,把我迷了,使得我身上的真气和罗盘的真气隔绝,减少阻碍,趁机溜过去。
    等我看清楚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些阴气森森的大鬼小鬼,已经站到了宁波的背后,正瞪着一双鬼眼看着他。
    宁波的肩膀上,坐着那个小鬼,他一手扶着宁波的头,表情十分凝重,像个小大人。
    我艹,原来我看见的不是自己,而是宁波?
    我表情无比震惊,简直说不出话来。要知道,这样一个潮湿、阴沉、黑暗、空旷的地牢里,挤满了小鬼,想想都够恐怖。
    可是很奇怪,宁波像是失去了法力,他对这一切丝毫感觉不到。
    “何沉大哥,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们啊!”陈斌说道。
    我定了定神,才恢复过神智,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要是他俩知道,尤其是陈斌,还不被吓死。
    我立即说道:“没事,我可能昨天晚上没睡好。”
    说这话的时候,我眼睛一直盯着宁波身上的小鬼,它忽然咧嘴对我笑了。
    然后,我就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荒郊野外的鬼山上,站满了小鬼,领我前去的小鬼,就是宁波。
    我刚想到这些,那个小鬼跐溜一声,一下子钻进宁波的身体里,不见了。
    我艹,大事不妙!
    我听过夺舍这种事,简单来说,就是有鬼魂进入一个活人的身体,鸠占鹊巢,将他的魂魄挤出体外,占据他的身体。
    尼玛,这小鬼该不会是要夺舍吧?
    这小东西相当气人,它进去就进去了,不一会儿又探出脑袋,在宁波的胸前对我做起了鬼脸,我刚想聚气,它嗖的一声就钻进去了。
    我立即收了道法,我不能对宁波出手,以免伤害了他。
    既然不能出手,那我就封了宁波的五识,这样,它自己出不来,也没办法把宁波的魂魄逼出来。说动手就动手,趁宁波不备,我就下手了。
    宁波惊愕道:“老何,你干嘛?”
    “没事,我试试法术。那啥,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宁波愣了愣:“没觉得啊,我挺好啊,精神抖擞,脑清目明,比以前的状态还好!”
    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被小鬼俯身后,还能强身健体?这和我以前听过的鬼附身,夺舍,完全不同啊。
    仔细一观察,宁波面色红润,双眼有神,一点异样也没有。
    我更加奇怪了。
    “老何,你他妈真奇怪,你是不是被那些小鬼吓坏了。”宁波说道。
    我问:“你还能看见我身后的鬼吗?”
    宁波想要聚气,忽然发现不能了,纳闷道:“咦,我怎么聚不起真气了。擦,肯定是阴暗地方呆的时间太长,元气不足了。老何,你赶紧想办法带我出去,这地方我呆够了。”
    “行行,你别着急,我很快就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我想,这地方我是不能多呆了,再待下去我得疯了。和宁波他们告别后,我准备离开地牢。临走的时候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小鬼大鬼全都呆在牢里,并不跟我回去。
    他们找到了更适合它们呆的地方,这地方阴气很重,适合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