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言一直在旁边的沙发坐着,假装在随意翻看茶几上的新杂志,实则是在偷听盛安安和元晴说话。
    他倒不是好奇两个女人在聊什么八卦,他只是在防备元晴,在盛安安面前乱说话。
    比如今天中午,在白马寺遇到的事情。
    以元晴这个愚蠢的女人被害妄想症,肯定会脑补出一出自己盯上她想要害她的戏,避免她在盛安安面前乱说话,陆时言干脆就在这里盯紧她。
    有他在旁边,他相信元晴这个比兔子还要胆小的女,不敢乱说话的。
    她要敢乱说话,他就采取行动。
    不多时,陆时言就听到很多信息。
    比如,元晴右手的肩膀,中了一枪,当时被送去医院抢救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手术一度很危险。
    幸好,手术最后还是成功了,却吓坏了元晴的家人。
    元晴的身体底子原本就柔弱,因此在住院的时候,就连张明娜都能下床,坐轮椅随意走动,元晴却依然躺在病床上,一直在输液休养。
    她比张明娜和乔雨萱,晚出院三天。
    回家后,依然身子孱弱,肩膀上的枪伤愈合缓慢,至今仍未全部恢复。
    所以,偶尔右手用力,会牵扯到受伤的肩膀,疼得元晴脸色发白,现在元晴的右手都不敢轻易用力的,更不能随意提拿东西。
    盛安安问元晴手臂疼不疼时,元晴明显哆嗦颤抖了一下。
    她显然是在忍疼。
    陆时言拿着杂志,随意翻动了一页,心思却在转。
    他记得刚才在白马寺内,元晴撞了过来,把她自己给撞到,他伸手扶她起来的时候,正是拉扯她的右手。
    难怪,她当时露出一脸苍白发抖的神色,原来是在忍疼。
    他用力太大,把她肩膀上的枪口给撕开了?
    但,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她又没有说,他哪里知道她哪只手受伤了?再说,也是她自己不看路,给撞上来的,他好心扶她一把,不至于能怪在他头上啊?
    陆时言里里外外的分析一通,怎么分析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就算元晴拿这事跟盛安安告状,陆时言也不虚她。
    于是,底气十足的陆时言,放下手里的杂志,不经意般瞥了一眼元晴。只见,元晴顿时身体抖如筛糠般,一动不敢动,甚至不敢看他。
    陆时言心中呵的一声,就在想:“这女人得要是多胆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大的恶人,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呢。”
    陆时言抚心自问,自己也没有对元晴做过什么坏事。
    甚至,看在盛安安的面子份上,他对元晴已经足够的‘好心’了,换作其她女人这么麻烦,陆时言早就脚底抹油了。
    还不是因为她是盛安安表姐的缘故。
    她哪门子像表姐了?
    就跟个小学生似的,走路也走不好,随时都要像盛安安告状的感觉,陆时言不盯紧她不行。
    至少在北京这段时间,都要盯紧元晴,不能让她跟盛安安告状,否则,他不止要挨盛安安骂,还要挨大哥的骂。
    他太惨了。
    都怪元晴这个蠢女人!
    陆时言的眼神,变得幽沉而危险。
    元晴的身子哆嗦得更厉害,盛安安不放心道:“你是冷吗?”
    “没……我有点感冒。”元晴笑容牵强的解释,她不想让盛安安过于担心,毕竟盛安安有了身孕,自己也需要好好调理身子。
    “没事的安安,你不用担心我,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吃过药了。”元晴拍拍盛安安的小手,说。
    盛安安点头,则微微蹙起黛眉,说:“元晴姐,你下次生病就不要出门了,要在家里好好休息。求平安符的事,不急的,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元晴柔柔一笑,声音细弱道:“只有心意是不够的。”
    她虽然软糯,没什么主见,但也有自己坚持的事物。
    比如,她对家人,身边的朋友,兄弟姐妹们都很好,是一个十足善良却又很迷糊的大小姐。
    “我想要为你做一点事,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也可以。我希望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能平安幸福,希望这个平安符真的能保佑你们。”元晴真诚笑道。
    盛安安颇为感动,暖融融的,“谢谢你,元晴姐。”
    陆时言眼神微转,眼底的危险渐渐散去,莫名的自己轻哼一声,明明没人招惹他,他却一副傲娇的样子。
    看在元晴对盛安安不错的份上,陆时言暂且没有嫌弃她。
    不过,她还真是一个麻烦,而且,脑子也不好使。
    陆时言盯着元晴受伤的肩膀,心想:“伤口不会已经裂开了吧?这个女人,没有脑子吗,一路忍着疼过来,就不能先去医院看看?看完,再送平安符过来啊。”
    陆时言只差没有当面骂人了。
    他真的不喜欢长得不聪明的女人。
    殊不知,元晴之所以这么一路赶着过来,是想要避开陆时言这个双面人。
    元晴虽然不聪明,又呆又迷糊,但也不是傻子来的。
    她知道陆时言去白马寺,肯定也是去求平安符的,说不定就是给盛安安求的,她不赶紧错开他先送过来,事后岂不是要和陆时言撞个正着?
    两人,都求了一样的平安符。
    这得多尴尬啊。
    而且,陆时言如果先把平安符送出去了,她手上的平安符就显得多余了。元晴还是想亲手,把自己求来的平安符,送给盛安安的。
    她觉得陆时言不够真心真诚。
    他求来的平安符未必有效。还不如她的呢。
    元晴这番匆匆赶来,完全是想避开陆时言,没想到陆时言回家的速度,比元晴想象中要快很多,一看就知道,他没有真诚的去祈福。
    想到这里,元晴越发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是对。
    她赶过来,先给盛安安送平安符的决定是对的。
    就是肩膀上的疼痛,更加剧烈了。
    伤口真的撕开了?
    元晴脸色惆怅虚弱,惨兮兮的样子,盛安安早已看出她不舒服,就问:“你要在这里休息一下吗?”
    她以为元晴是生病感冒的缘故。
    却不知,元晴之前在白马寺内和陆时言撞了一下,摔在地上时,手臂碰到地面,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之后,又被陆时言用力拉扯一下,现在伤口已经被大幅度牵扯到,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