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谓啊,只要你不杀人灭口就行了。”肖舜轻笑道。
    “肖先生多虑了,您是我唐礼的救命恩人,唐某感恩还来不及呢,知恩图报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底线,唐某这点底线还有,请先生为了针灸吧,老三这一去,公司肯定就乱成一团了,我得赶紧好起来才行。”唐礼勾了下嘴角道。
    最近不断有中医来给他诊治,房间倒是有毫针,肖舜取来消毒后便开始为唐礼施针。
    就在这当口,一个看上去有些木讷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正是文石。
    “唐总,现在家里的人换吗?”文石颔首问道。
    “换了吧,这些人信不过。”
    “明白,人手我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信得过的,我这就去让他们交接。”
    “去吧。”唐礼道。
    文石点头离开后,肖舜边给他施针边说道:“你中毒太深,一两次针灸不足以彻底清除,今天过后还需要再进行三次,随后我再给你开上几副解毒的药方,按照药方连续服用一个月后就可以彻底清除。”
    “多谢先生大恩,先生妙手回春,当天迫不得已才让您名誉受损,等我好一点,我会专门去给他们说明,给你澄清一下的。”唐礼有些愧疚的说道。
    “虚名罢了,我一点都不在乎。”肖舜笑了笑道。
    “还有我女儿身上的毒还得有劳肖先生了。”
    “无妨,既然来都来了,治一个也是治,两个也是治,诊金加倍即可。”
    “先生仁义。”
    唐礼不禁再次睁开眼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明的医术,而且为人举重若轻,心怀坦荡,好后生啊。
    “不知肖先生有没有结婚?”
    “打住啊,治病归治病,不谈别的。”肖舜一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打断道。
    外面的世界实在诱惑太大了,还是在家好啊。
    第二天下午,肖舜按照约定的时间再次来到唐宅。
    一进门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由得四下打量了一番。
    “是小姐。”文石跟个机器人似的木讷的解释了一句。
    “亲妈要弄死她,确实值得哭一哭,可以理解。”肖舜说道。
    步入唐礼的病房,眼眶的浮肿已经消下去了一些,看来效果不错。
    “唐总够狠的啊,也不给你闺女一点缓冲,万一她抗不过去怎么办,这么哭下去很伤身啊。”肖舜随口说了句。
    一来是家里突遭如此大变故,二来唐诗诗体内的毒也需要肖舜帮忙治疗,今天一早,唐礼就把唐诗诗叫了回来,肖舜来的两个小时前才刚刚到家,唐礼已经把那段录音给了唐诗诗让她自己去听。
    “这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就算我不说,到时候她会去探监,届时她母亲亲口告诉她这件事恐怕对她打击更大。”唐礼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
    “她是我唐礼的女儿,这点事都抗不过去也不配做我女儿。”唐礼自信道。
    “等她情绪稳定点,还要有劳肖先生帮她也诊治一下。”
    肖舜点了下头。
    “我还有一个疑虑,虫木草这种毒药我听都没听过,这毒是通过什么进入体内的,为什么我一点警觉都没有?”
    “口服,呼吸道,皮肤沾染都有可能。”肖舜回道。
    “那家里会不会还有这种毒药存在,需不需要换个房子住?”
    肖舜想了一下:“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请人过来仔细清扫一下就可以了,这种毒要长期接触才会中标。”
    “这种罪我可不想再遭一次。”唐礼呵呵一笑道。
    次日依旧,不过已经听不到唐诗诗的哭声了。
    唐礼心疼的告诉肖舜,从昨天下午到昨天晚上整整嚎了半天加一个晚上,估计是累了,连口水都没喝。
    又过了一天,唐礼眼眶已经完全消肿,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也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这种毒本身不会对行动产生太大影响,只是如果浑身瘙痒,加上出了一身水痘的话也站不住。
    “我这个样子也出不了门,要不然就好好宴请一下肖先生,不过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今晚让厨房做一顿大餐,肖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下午给唐礼施针的时候,唐礼说道。
    肖舜点了点应了下来。
    傍晚,别墅餐厅灯火辉煌,偌大的餐厅只有肖舜跟唐礼两个人,显得有些冷清,他多少还有些不习惯。
    很快佳肴上桌,他刚开始动筷子,就看到唐诗诗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走了下来。
    看到肖舜后,她表情一滞顿时有些进退两难,自己这种形象实在羞于见人,只是都已经马上要走到餐厅了,此时再跑回去化妆又有些尴尬。
    片刻迟疑后,索性不管了,大大咧咧的走过去,在一旁坐下。
    肖舜跟唐礼对视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诗诗用眼角瞟了一眼肖舜,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请这家伙到自己家来是对还是错。
    他这一来把自己家都给拆散了,可是他不来父亲的命还有自己的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权衡利弊,她觉得请肖舜来还是对的。
    唐诗诗愣了片刻后一言不发,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开始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俨然一副化悲愤为食量的架势,估计这两天饿坏了。
    “有汤吗,给小姐来碗汤。”乐雯看到唐诗诗那个样子,生怕她噎着,忙问一旁的侍应道。
    唐诗诗摆摆手,抓起一旁的红酒,咕咚咕咚倒了一大杯,一仰头几大口就给干了。
    “闺女,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学会接受它,你现在长大了,我相信你应该能承受。”唐礼叹了口气道。
    唐诗诗慢了下来,点了下头道:“我知道的爸,我没事,这两天也已经想开了。”
    自从听了那段录音,唐诗诗心里很复杂,说不上的难受。
    仔细回想,其实从小到大母亲始终都是对她不冷不热的,连一起逛街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像其他母女那样促膝谈心。
    以前她从来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直到听了那段录音才明白原来母亲心里藏着这么大的仇恨,有些扭曲的仇恨。
    唐诗诗并不会恨她,她也只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