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城被花怜梦说的有些憋屈,他一个五大三粗,铮铮铁骨的莽夫,在嘴皮子上,到底是不如花怜梦的。
    不过转而听见阿柔的话,几乎要拍案叫绝,一下子连带心情都兴奋了。
    阿柔一番言语,瞬间让人清醒过来。
    是了。
    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是否能做,那可就不一定了。
    这是两码子的事,
    在座的都是热血男儿,对于姬王妃,厌恶不起来。
    种种壮举,随便列举一样,都能让人肃然起敬。
    那是真正的女中豪杰,骁勇善战。
    江灵儿嘲讽地说:“姬王妃当然不如花怜梦了……”
    花怜梦疑惑地看着江灵儿,难道,这位刚才和她剑拔弩张的江副宗主,会为她说话吗?
    “姬王妃只会脚踏实地,明明可以靠美貌,却只让人记住她的战绩功勋罢了。她为国为民做过那么多的事情,却只字不提,用行动表明一切。”
    “哪像怜梦姑娘呢,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要我看,赶明儿怜梦姑娘去那拍卖场吧,不用拍别的,就拍那天价的一一之身。”
    江灵儿肆然一笑:“怜梦姑娘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前去捧场的。还别说,那一一之事,我一个女儿家都有些心动呢。”
    花怜梦面色苍白如纸,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怒指江灵儿。
    江灵儿道:“我月宗女子无数,只知拿起刀和剑,守护宗门信仰,只知一心修炼,顿悟大道。怜梦姑娘那一套,我们可学不来!当然,也不屑去学。”
    唐门,争锋相对,还都是指向花怜梦,在座的,竟无一人为花怜梦说话。
    江灵儿冷笑了一声,满眼的轻蔑。
    她是真正靠一股狠劲闯出来的,只有她和宗门的姐妹清楚,她们从天域东洲到如今的千世月宗,遭受了多少苦难折磨!
    其中,又折损了多少名同伴。
    她还记得抱着同伴残缺的尸体,在午夜,在坟冢之地,仰头痛苦,撕心裂肺的心情。
    她看不起花怜梦!
    花怜梦张了张嘴,还想为自己辩解。
    此时,不久前说话的秦门精瘦青年男子,横冲出去,来到花怜梦的面前,贪婪地摸着花怜梦的小手。
    “怜梦姑娘,在下爱慕怜梦姑娘,原以为怜梦姑娘是看不上我的,但没想到,怜梦姑娘是这么脱俗的一个人,和其他的庸脂俗粉截然不同。”
    青年男子无比狂热,激动不已,双手紧抓着花怜梦的手,很油腻地抚摸了数下。
    肌肤细腻柔滑,如羊脂玉般晶莹,触感极好,柔柔软软的。
    顷刻间,青年男子的心仿佛都要融化掉了,整个人更是宛如魔怔一般,恨不得贴到花怜梦的身上去。
    他的狂热与魔怔,让人不禁怀疑,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当着众人的面,与那花怜梦上演一出颠龙倒凤一一满院的戏!
    花怜梦何曾见过这样的局面,男人的触碰,让她身子触电似得的颤栗。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发懵的状态,张开的小嘴不停地哆嗦。
    那青年男子见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更是朝花怜梦的锁骨抚去,嘴里还在喊:“怜梦小姐,在下倾慕你,爱慕你,只要你愿意成为在下的妻子,在下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在下愿为你倾家荡产,愿为你付出性命。”
    “啊!”
    “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也配一一我?你配吗?!”
    花怜梦尖叫一声,把手抽了出来,一脚踹在青年男子的胸膛。
    那中年男子宛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在半空中画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随着重重的一道声音响起,他一一地摔在了地上。
    口吐鲜血,脏腑欲裂,两手撑着地面,从血泊之中抬起脸来,不可置信地望着花怜梦。
    眼下,无数的宾客们,宛如白日见鬼般望着花怜梦。
    还别说,女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之前还当着众人的面,故作清高,说不看权势地位,人人平等。
    这会儿,一口一个不配,骨子里的优越感令人厌恶。
    适才还对其痴迷狂热的男子们,一个个神色古怪,变幻莫测,看着花怜梦的眼神之中,不再是炙热,而是多了些探究的异样。
    花怜梦旋即回过神来,才知大事不妙。
    她……
    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做了这么愚蠢的事。
    一侧,椅上的少年摇开了扇,小酒一杯,轻呷了一口,风流又慵懒,笑眯眯地说:“自古以来,真金不怕火炼,不过看来,怜梦姑娘并非那真金。”
    花怜梦神色无比的难看,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睛,赤红的可怕,满心的怒气无处发泄!
    这是她期待已久的出场,原以为会锋芒毕露,惊才艳艳,却没想到被她搞砸了!
    她又要以狼狈收场。
    她以为,这会是她人生的转折点,能,惊艳三千世,成为那高不可攀的女子。
    元侯。
    姐姐,又被这群坏人欺负了呢。
    她轻垂下眸,睫翼挂上了泪珠。
    为何,苍天如此的不公平!
    她和夜轻歌,分明是一样的人。
    夜轻歌什么都不用做,就有无数人为她出生入死。
    哪怕她不在此处,亦有人为她争辩。
    而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狼狈。
    忽而——
    花怜梦心脏猛地颤动了一下,扭头朝沈清风看去。
    沈清风为她铺路,煞费苦心,就这么被她搞砸了。
    沈公子……会对她很失望吧。
    花怜梦的心脏,钝痛了一下。
    沈清风坐在轮椅,唇角噙着笑意,温润似风,更如翡玉。
    对于花怜梦的出糗,他好似没有任何的心情起伏。
    如一个局外人,冷眼看这一出精彩的戏。
    这时,轻歌端起了酒杯,面朝花怜梦,隔空一敬:“久闻怜梦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完,轻歌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言下之意,是在毫不掩饰的嘲讽花怜梦。
    听雪楼的头牌,闻名于三千世。
    今日在唐门的表现,却是极为不堪,与传闻严重不符。
    而在经历这些小插曲后,有些男子再朝花怜梦看去,眼神少了痴狂,便道:“都说怜梦姑娘,能够媲美姬王妃,姜家女,乍眼一看,不过如此嘛,仔细一看呢,还不如乍眼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