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石坚缓缓睁开眼睛,内视己身,嘴角露出一丝开心的笑意。
    寒霙秘典稳固在第二层,肉身强化的同时,神魂似乎也壮大了不少,有种似有似无的微弱灼烧感。
    这一变化让石坚欣喜若狂。
    万没想到寒霙秘典修炼到第二层,上清大洞真经修炼到法箓境中期,便有‘神魂显阳’的征兆。
    纯阴而无阳者为鬼魂,阴阳相杂者为阴神,纯阳而无阴者为阳神。
    符箓派修神魂,上乘境界神魂由阴转阳,纯阳至烈,沐浴阳光,飞天遁地,变化无穷。
    迫于末法时代,修士突破阳神境的难度越来越大,像仙了的其道道长、纯阳派吕玄庭、崂山派谢绝渊,皆为宗师级的巅峰存在,苦修多年,都未曾触及真人之境。
    论境界,石坚差了一大截,却先一步‘神魂显阳’,真正有了冲击阳神的资格!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才达法箓境中期啊!
    冷静下来,石坚开始分析‘显阳’的原因。
    肯定不是上清大洞真经和闪电奔雷拳的缘故,因为境界不到,其道道长修行茅山法,金行法圆满都未触摸阳神境的门槛,石坚区区法箓境中期修为更不可能。
    五行法亦可排除,没有凝结法箓,对神魂增益较小。
    剩下寒霙秘典和果核。
    果核有奇效,但令神魂显阳,石坚觉得够呛,其中关键应该是寒霙秘典。
    此法炼化寒霙之气为己用,寒霙之气从何而来?
    从魔界来。
    以魔制魔,借魔界能量打开身体秘藏神窍,淬炼肉身,肉身强大,哺益神魂,理论上说得通。
    “但还不够!”
    寒霙秘典第二层相当于阴神境,与阳神隔了一个大境界,即便出现神魂显阳的征兆,也需要达到一定的境界。
    单一原因无法促成神魂显阳,石坚猜测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雷箓,五行法,寒霙秘典,果核,甚至包括天生的强大神魂,在某种机缘巧合下,让石坚提前出现神魂显阳的征兆。
    神魂显阳,意味着石坚的神魂达到阴阳转化的最低积累,此后每一天修行,神魂阳性都会增多,许当他修炼至法箓境后期时,离阳神就已不远了。
    “如此看来,雷法修炼圆满,寒霙秘典修炼到第三层巅峰,便能突破到阳神境了!”
    石坚一脸振奋,不过没有高兴过头,眼下紧要之事,还是前往冰墓唤醒创建者,不然魔界入口打开,他可能没命修成阳神。
    “冰洞内严寒酷冷,无有昼夜之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想必进来的石坚已经不短了,起身前行吧。”
    石坚双手掐诀,催动寒霙秘典,只见周身坚冰如坠洪炉,冰消雪融,化作一道道寒霙之气围绕石坚飞舞。雾气汇聚,变成冰绢也似的短裙,遮住下身。
    虽说冰洞内有活人生存的可能性不大,但石坚可不是暴露狂,也没有赤身狂奔的嗜好。
    临行前,他仰头看了看洞顶,那地方是灯神所化火珠逃走的地方,此刻已然冰封如初。
    “雄浑至极的火元力,打穿冰洞的火珠,灯神,你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你到底是谁?”
    “只觉告诉我,我们还会再见的!”
    收回目光,石坚抬掌向前按去,运转寒霙秘典,前方冰层立时融化,在石坚刻意控制下,一条人宽的冰道被开辟出来。
    他顺着冰道前行,走得很慢,寒霙秘典太魔性了,稍一放开,受外界寒霙之气冲引,便会自动运转,必须时刻压制。
    走出巨冰,前方冰柱、冰笋森列,宛如巨兽之口,欲择人而噬,水滴坠落如雨,冰洞里如同下起一场瓢泼大雨,密密的,过去必被淋湿,休想避开。
    吃过一次亏,石坚学聪明了,不再施展闪电奔雷拳震断冰柱,而是冒‘雨’前行。
    水滴落在肩膀上,寒气噗噗散开,令石坚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瘆人脊骨,身体僵硬,行动不便。寒霙秘典运转,将寒霙之液炼化,方才恢复正常。
    再与千山踏雪配合,蜻蜓点水一般在刀剑冰笋上飞纵,渐渐行至尽头。
    洞径越往前越宽,待至冰柱、冰笋尽头,已然宽达三四十丈,冷雾弥漫,望之混茫,静荡荡的,一点声音也无。
    “前面是第二关寒霰风暴?怎么没有风?”
    石坚目露惊疑,沉吟片刻,原地跌坐,返照空灵,又一次修炼起寒霙秘典。
    一路行来,第二窍也凝成寒霙之液。
    如此快法,简直丧心病狂,石坚向来稳健,绝不留后患,打算运功几周天,稳固修为。
    许久过后,石坚结束修炼,踏进冷雾。
    冷雾内寒霙之气的浓度是冷雾外的五倍,寒霙秘典又有失控的迹象,幸亏石坚修为高深,经验丰富,反应极快,第一时间用雷法、五行法压制三十六窍,加之神魂窍果核寒液奇效,成功压制住寒霙秘典。
    浓雾从身边飘过,带来阵阵寒冷。往前走着,寒风似乎变大了,冷雾匆匆,如白云出岫,春蚕吐丝,疾似奔马,迎面扑来,竟成一种阻碍,行走愈难。
    冷雾弥漫,夹杂着呜呜风声传入耳中,犹如鬼魂呜咽,密集如潮。这风不是迎面直吹,而是胡乱吹刮,时而调皮地打个旋,卷着零星几片雪花飞舞,雪花不下落,也不往天上飞,飘在半空。
    “寒霰之晶!”
    石坚忌惮地看了眼洁白无瑕的雪花,知道这雪花就是寒霰结晶,比寒霙之液还恐怖十倍,不敢怠慢,准备趁雪花还没落下之前走出去。
    念头刚起,只见周遭浓郁宛如沸水一般翻涌起来,云奔雾涌,其疾如电,朝石坚两侧飞驰,石坚还没明白发生何事,灵识也未探查到异样,前方冷雾全部消散,一阵狂风卷着千万片雪花,直天而下,对着石坚当头笼罩而来。
    “不好!”
    石坚脸色狂变,一声怒吼,震动全洞,电光迸发,将他整个人变成光人,耀目难睁,数道儿臂粗的激电缠绕,周身电蛇乱蹿,火星飞溅。
    滋滋,风暴席卷而至,雪花与电蛇碰撞,金声玉振,脆音不断,火星四射,于交接处红雨流空的奇景。
    石坚手一扬,一颗颗笆斗大的雷球飞出,连珠大震,将风暴中的雪花炸出一个空洞。趁此机会,他施展千山踏雪,向前纵去。
    忽地惊闻冰裂之声,石坚低头一看,只见一条裂缝龙蛇蜿蜒,正向自己延伸而来。所过之处,如地龙翻身,地面崩裂成块,往下塌陷。
    石坚骇然失色,反应也是极快,双脚轻轻点地,借力纵起,踩着另一冰块,往上飞纵,便在这时,石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仰头看去,一只白猴站在裂崖上,双手握着一根棍子,使了个玉兔捣玄霜的招式,朝着石坚脑袋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