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上前挥手遮挡视线,撅嘴道:“苍星界虽说也有这等镂空的鞋子,但不会夸张到只剩几根细带,更极少露出脚趾,一般最多就露点脚背。”
    牧长清低头瞧着她,轻笑道:“所以呢?你想穿她们穿的那种?”
    “嗯……可惜穿不着。”
    “你傻啊,回头我带你去商场看看,你记住几个喜欢的款式,回去后自己做呗。”
    “……对哦。”
    她愣在原地,一副恍然大悟模样。
    自己现在也算是半个裁缝,鞋子自己做不就好了?
    牧长清看得直想笑,rua了rua她柔软无比的狐耳,牵上小手,轻声道:“走,带你去找我爸妈和姐姐。”
    “嗯~不过我也纠正一下,你应该把‘我’字去掉,或者改个字~”
    “行,带你去找咱爸妈和……嗯?姐夫?”
    他忽然停下脚步。
    只见姐夫陆逸平正提着一大袋水果从旁边鲜果店出来,另一手则拿着手机,嘴巴开开合合。
    等走近,牧长清才听清他是在跟姐姐通电话。
    “陆逸平!让你出去买个水果怎么能买这么久?爸妈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
    “啊?我这个……我刚才输液去了。”
    “输液?”
    听筒那头传来紧张的声音,“你发烧了?严不严重啊?肯定是你白天吃了太多冰棍造的,让你少吃点非不听,多大个人了,咱宝宝都比你听话……”
    陆逸平像预料之中一样,站在原地,将手机拿开老远。
    直到里头传来“你在不在听我说话”,他才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讪笑道:“在听在听……你就不问问我输的什么液?”
    “我哪儿知道?”牧倾城似乎正在刷锅,水声哗啦,乒乒乓乓。
    顿了顿,她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医生。”
    “猜下吧。”
    “不猜,忙着做饭呢。”
    “就猜一下,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火龙果。”
    电话那头的厨具鼓捣声忽然停下。
    牧倾城稍作停顿,淡定道:“想你的液?”
    “……”
    陆逸平惊呆,不可置信道,“不是,媳妇儿,你怎么知道?”
    “呵呵,现在是2023年9月13号,你这个梗早在2021年6月就有了。”
    “……”
    “快点回来啦,傻子……整天跟个聪油饼似的。”
    牧倾城忍俊不禁,笑骂,而后挂断电话。
    陆逸平挑眉,看着手机上某个专教土味情话的微信公众号陷入沉思,而后将手机揣回口袋,骑上摩拜单车不紧不慢回家,嘴里嘀咕不断。
    牧长清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在琢磨着上哪儿找个更靠谱的教程。
    但这种事是讲究天份的。
    同样一句土味情话,有的人说出来很撩,有的人说出来就像是在故意逗人笑。
    姐夫趋于后者,因为他说这种话的时候跟念书似的。
    瞧着他逐渐远去,二人飘飞而起跟上,栗子香叹了声,幽幽道:“我好羡慕姐姐和姐夫,这种日子真温馨。”
    “那是你没见过他俩吵架。”牧长清径直穿过景观树。
    “你见过?”
    “没有,我前两年‘死’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姐夫的存在。”
    “那不就得了?”栗子香白了他一眼,“你都没见过,怎能断定他俩会吵架呢?刚才这种可不算,我觉得更像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
    牧长清笑笑,看着下边车水马龙的场景心里莫名有点难受。
    少顷,轻声道:“过日子嘛,哪有不吵架的,我爸妈……不是,咱爸妈感情也很好,但从小到大我也见他们吵过好多次。”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也要跟我吵?”
    “……”
    后背一丝凉意。
    小白狐翻转身体倒着飞,撅嘴不满道:“坏人,你舍得跟人家吵架吗?”
    牧长清下意识摇头,不假思索道:“当然不舍得,可是……”
    “那就够了,别的不重要~”
    “嗯……也是。”
    她显然不想过多在这件事上纠结。
    想想,也确实没意义,反正床头吵架床尾和,说多了煞风景。
    心想着,她已是加快速度在四周高楼间飞来飞去,嘴里发出各种惊叹之声,又时不时在鲜果店、小超市或者饭店附近停留会儿,嘴里嘀嘀咕咕。
    于是姐夫跟丢了……
    好在牧长清知道姐姐住哪儿,而且姐夫只是出来买个水果而已,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
    “栗子,回来,一会儿有的是时间闲逛。”
    “噢——来啦~”她飘飞而回,挽着温暖的臂膀,笑盈盈道,“姐姐家在哪儿啊?”
    “喏,前面那个丰迎小区,环境挺好的,附近还有个配套公园。”
    “具体是哪间呀?”
    “唔……以我们这个角度看的话……从左往右数第三栋,从下往上数第十三层的左边,窗户透光的那个,瞧见没?”
    栗子香边飞边瞪大眼睛瞧,好奇道:“装了蓝色纱帘?”
    “是的。”
    话落,只见她突然眼眸微亮,尖叫着加快速度向前飞去。
    牧长清一头雾水,而后便明白了——小外甥正在客厅阳台上被他外公提溜着学走路呢。
    两人一前一后穿透窗户进入室内。
    说来也怪,他俩如今的状态可以穿透一切障碍,唯独穿不透地面,无论马路还是楼梯亦或是地板砖,仿佛有种无形力量挡住了。
    当然这样也好,毕竟谁都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二人稳稳落地。
    目之所及,阳台上是自己亲爹牧广深和外甥陆三清。
    客厅沙发上则坐着自己亲妈王芸,她在那一边看新闻一边削冰糖橙,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牧广深几句,诸如“孩子才半岁,你着急教他学走路做什么”云云。
    牧广深笑笑不说话,甚至还试图让三清叫外公,然而得来的只是几声意义不明的“吱哇吱哇”。
    再往里去,陆逸平正好端着一碗汤菜从厨房出来,小心翼翼放在餐桌上。
    牧倾城从厨房探头,酒红色长卷发跟着晃悠,她呼唤道:“老公,我忘记加葱花了,你来拿点,我刷锅没空。”
    “噢,来了。”
    陆逸平折返,拿着一碗葱花过来倒了点,正要放回,沙发上的王芸却冲他招招手。
    他赶忙将碗放下,小跑过去,恭敬道:“妈。”
    “哎,坐吧,你这孩子老这么拘谨。”
    王芸笑着将半边冰糖橙递给他,看了眼厨房,小声道,“你和倾城有没有二胎计划啊?”
    “啊?二胎?”
    陆逸平愣住,刚准备吃冰糖橙的动作不由自主停下。
    稍作思考,他摇头道:“暂时没有,而且这件事我不做决定,得看倾城自己怎么想,我尊重她,不过……”
    他看向阳台上忽然莫名其妙对着空气手舞足蹈的儿子,回头认真道,“就算要二胎,是否也太着急了点?三清才半岁。”
    “那倒也没说现在就要二胎,妈就是问问。”
    “这样啊……那晚点我和倾城聊……”
    “毕竟现在鼓励三胎的政策都下来了,咱家也不缺钱。”
    “……”
    扑通——
    陆逸平突然滑下沙发,摔了个屁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