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君也往画卷注入自己的一股道韵,以作这方虚幻天地之演化。
    只是这方天地终究是由敖广演化而出,祂见证过那方已经消解于血海天中的天地,自然清楚那方天地的道理的构造,所以这方纸上天地的大体框架由祂演化。
    应君也只能在敖广的讲述下,在过去的时间中找寻到这方天地,然后就在过往的时间中求证了那时的这方天地的道理,以那时的道理演化这方天地。
    如此,这纸上天地中也有了他的痕迹,他才能有权限为凤吾卿四人接引,不对,应君还往里头投了一头老毛驴,总共是四人一驴。
    ……
    昏昏沉沉中,凤吾卿只觉身周黏腻,仿佛沉溺于热夏时节的沉闷气氛中。
    凤吾卿颇为艰难地将眼皮抬起,窥见了这方新世界。
    是一条长长的街道,街道上有许许多多人在走着,而他自己却是个……乞丐。
    在他身边,还有吴命,西门冷,符真人,皆是乞丐模样。
    ‘这是怎回事?’凤吾卿没明白眼前的情况。
    吴命,西门冷,符真人这会也都清醒过来,也在观察着现在这莫名其妙的状况。
    几人互换过眼神后,都准备继续装这个乞丐,一动不动的,暗暗了解这个世界。
    四人在这等了良久后,默默观察着路上行人的情况。
    语言不一样,服饰不一样,街道边的建筑形式也不一样。
    凤吾卿几个深呼吸后,将一身的废气吐出去,换来新鲜清爽的灵气,心下就有了判断。
    这个陌生的地界,仍有灵气,只不过与玄衍天有些小小差别。
    嘶…嘶……
    就在凤吾卿换气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串奇怪的声音。
    然后他的眼前猛然浮现起一道青色透明的方正板子。
    板子只有三寸长两寸宽,这块板子会随着他的脑袋,目光,身体,视线移动,它一定会出现在他的视线的正前方。
    而在这块板子的上面,有一列一列的文字。
    第一行写了他的名字,接下来则是他的毕生所学的武功与道法。
    由于他所学颇杂,所以上面的内容不少,全部都涵盖在上面,甚至连他幼年时学过的一门泥鳅身法都在上面。
    ‘这是怎个回事?什么东西?’凤吾卿没看明白眼前的这块透明板子。
    他看看其他人,似乎他们也有与他一样的苦恼,目光都呆滞在眼前三寸半处的空气上,脸上写满了惊诧。
    “真人,您以为……?”凤吾卿看向应该算是见多识广的符真人,想从他那得到个让人宽心的回答。
    几人此刻都在街道旁墙角下,衣衫褴褛,邋里邋遢,行人都不想正眼瞧,所以凤吾卿说话,也无人去奇怪,就当是这乞丐流民的他地方言了。
    这陌生的环境下,没人理会是最好的了,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符真人听到凤吾卿的问话,人也回过神来,回望凤吾卿,摇了摇头。
    见多识广也没到这地步啊,他连这东胜海洲都还没溜达遍,哪见识过现在这情况。
    前脚才要在胡村村长安排的房间里头歇息,后脚就在这醒来,还成了乞丐,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又过了多长时间,他都一点不知道。
    再看其他人,也都是眼神懵懂,显然也都不清楚目前的状况。
    而不等他们再互相探讨,他们眼前的方板上慢慢浮现起一串字来。
    “任务:找到血魔,杀死血魔。”
    “是的,被你们喊打喊杀的血魔也在这里,找到他,杀死他吧。”
    “报酬:面议。”
    ……
    四人见到了同样的文字,同样的内容,所以四人面面相觑,对眼前的情况更是模迷糊了。
    凤吾卿先说道:“它说血魔……也在这?”
    “血魔……”
    四人目光巡弋四周,似乎真就要找到那血魔来。
    可惜长街上只有来来往往的人,并无什么血魔的踪迹,若说古怪的人,就数他们四个最古怪了。
    “这不就是我们本来的目的吗?”西门冷说道。
    凤吾卿三人点点头,本就是他们走这趟行程的目的,现在却被外人强加了许多不属于它原本纯粹的目的的东西,成了一个任务。
    西门冷接着又摆出个非常认真的表情:“但是,我仍以杀死血魔为己任。”
    “我们先去何处?”吴命问道。
    “先……结实此地豪强吧。”符真人遥指街上一队人马。
    那是一支有着十八匹健硕大马的队伍,为首者,乃一位身披鳞光铠甲的将军。
    在这样一条只有行人的街道上,会有如此突兀的骑兵队伍,且行人见状,都是惊恐的退避开,显然,这位将军必是个嚣张跋扈,且于此城中颇具权势之人。
    “此人怕是不好接触…”凤吾卿皱起眉头。
    “而且此地语言,我等也还未搞懂,盲目过去,怕是也只能当个哑巴啊。”
    符真人手一挥,笑道:“无妨,贫道游历四方,为防语言不通,曾有学一法,可通辨识语言,即刻明晰各路语言。”
    “且,贫道行走江湖,也常与这等人打交道。”
    “诸位且看贫道施为。”
    ……
    纸外,敖广与应君对峙而坐,两人对立,俯视着漂浮在两人之间的画纸。
    敖广察觉到了纸上天地的一点怪异变动,祂看向就坐在面前的应君:“道友,此为何物?”
    敖广抬手间,就有一道淡青色的透明方块板子悬于纸上天地之上。
    应君对于自己的小把戏被敖广发觉并不觉意外,答道:“系统。”
    “系统?”敖广细细揣摩着这两个字当中的深刻意义。
    “此物近道矣。”敖广叹息道。
    “此物不过小道,何来近道。”应君不以为意。
    “持此物者,虽近道,却也远道极矣。”敖广又道。
    “道友此言不假。”应君认可道。
    系统好用,但太便捷,便捷到让持有者只知借其修行,却不知探索它的真正根底,错过最大的机缘。
    若有能摆脱对它的依赖者,本就有大毅力,本就有得道之姿,无需这系统,也能最终证道,成就元神,乃至悟得大道真意,历炼烈阳,成就阳神。
    “不过,道友此物却也算另辟蹊径,或可……”以下的话皆是传音入密,道君加密,无人可探得。
    对面的应君听了祂的传音,原本半开半阖的眼睛都完全睁开,颇是惊讶地看着这位敖广道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