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远点头,仍然脸上含笑:“是呀,给他们送礼去!”
    江媚桃犹豫一下:“不是说要灭他们去吗?怎么还送礼?”
    江文远说:“连送礼带灭。”
    江媚桃和扛山虎更加难解了。江文远也没有再细作解释,再向维特白道:“你再给我说说徐春山!”
    维特白点了点头:“因为徐春山是春明山堂的龙头,在堂口内也十分霸道,一向说一不二,不但内外八堂不敢有所忤逆,他还特意招了一对胞胎姐妹做四姐和七妹!”
    “四姐七妹?”江文远又疑问一声。
    维特白解释道:“在哥老会中,平时所说的外八堂其实是十堂,也叫十牌,但因为哥老会忌四忌七,所以没有四爷和七爷,但是有的山堂会把四七两牌让给女人来做,被称为四姐和七妹,春明山堂的四姐和七妹一个叫狄丽,一个叫狄柳,其实就是徐春山的情妇,被包养在城西的一节别院里!”
    “这一对双胞胎也是无耻,竟然姐妹同恃一人,甘为他人玩物!”江媚桃气得叫出声来。
    维特白道:“四姐和七妹也是常换的,春明山堂已经换过三组了,徐春山说这一对双胞胎有意思,和一个人起情调时,另外一个也会有同样的表情和动作……”
    又向维特白问了一些镇江春明山堂的情况,当晚便各自睡去。
    第二天,江文远早早起床,稍作洗漱,便来到江媚桃房前,向里面道:“姐姐,我们走,报仇去!”
    未过多久,便见房中走出江媚桃,把她旧时用的刀用床单裹了,扛在肩上。
    “这是扛的什么呀?”并不知道里面是刀,江文远问道。
    江媚桃答道:“里面包的是那把刀!”
    “扛这么大的刀,至于吗?”江文远不心为然的说。
    江媚桃说:“怎么不至于,这次去的人少,关键时候我要用这把刀来保护你!”
    “你要保护我!”江文远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看看江媚桃的身高,又点了点头了,这么高的个子,再挥舞这么大的刀,的确也是极大的威慑。
    说着,便往江边的码头上而去,刚到码头,就见栈桥上站着扛山虎等两百多人。
    两百多人中,已经有四五十人换上了衣服,这是昨天江文远特意安排的,因为提前去镇江,麻杆刘没时间把两三百人的衣服都做出来,只能赶出来多少是多少,先让衣服最破的人换上。
    见江文远过来,都拱手躬身施礼:“拜见山主!”
    “山主?”江文远疑惑一声。
    扛山虎连忙解释道:“我和弟兄们商量了,既然我们还是哥老会,便要推举一位山主,你就是我们的山主!”
    江文远道:“怎么,你们也想让我成为陈金龙、任春山那样的人物吗?”
    自从和山堂有所接触,江文远就对山主这个词极为讨厌。
    扛山虎自然也看出了江文远的意思,连忙道:“既然这样,你便做我们的舵把子吧!”
    “舵把子?”江文远又疑惑一声。
    扛山虎再道:“舵把子就是掌舵人,日后先生就是我们的掌舵人,只要舵把子一句话,众兄弟不敢不从!”
    说着,扛山虎又躬身对江文远施礼相请,他一如此,另外两百多人也跟着施礼,齐声道:“舵把子之命,不敢不从!”
    看着栈桥上施礼的两百多人,江文远连忙道:“你们都起来,我现在是清帮的总领帮,不能做你们的舵把子!”
    扛山虎等人仍然躬身不起:“我们并没奢望总领帮每日坐镇山堂,只是希望借总领帮的名头,一者是这样也好招弟子,再者有总领帮的名头也没人敢欺负!”
    “好吧,我答应你们!”无奈之下,江文远也只得答应。
    见江文远应下,扛山虎众人才算站直。
    “我们这就去镇江!”江文远说这话之时,转头往码头的水面上去看,吃了一惊,只见整个码头上连一只船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平时这码头上挺热闹的呀,帮中那么多船都停泊在这里,怎么今天没有了?”
    想了一下,江文远也明白了,一定是管大和李能掌为了不让自己去镇江涉险,把所有船只都调走了。
    正这时,便见远远地管大和李能掌也走过来,看到他们两个,江文远气愤起来:“还当我是你们的总领帮吗?”
    管大和李能掌连忙下跪:“对不起总领帮,实在是你这样去镇江太危险了,还是再等两天吧!”
    “我看你们是想架空我,见我不能去镇江,你们心里就高兴了对吧!”江文远仍然气愤道。
    “属下不敢!”管大和李能掌连忙道。
    “既然不敢,就把船给我调回来!”
    “如果总领帮一句话,我们就带所有持弩手齐去镇江,或生或死都不离开总领帮,但你一个人去涉险,我们坚决不愿意!”说这话时,管大和李能掌跪着抬起头,眼里已经盈满泪水。
    看着管李三人,江文远也一时不忍,感觉刚才的话说得重了。接着又道:“不行,这里不能没人,不能不设防!”
    “那就现在先不去镇江!”管大语气坚决地道。
    “我说过今天去给我姐姐报仇,就是今天去!”江文远的语气也很坚决。
    正在说着,忽见江面上一艘小帆船往码头这边飞飘而来,管大一时不解:“这是谁的船,谁的船来了这里?”
    那帆船的速度极快,乘风破浪,没用多时便来到近前,在栈桥边停了下来。
    江文远一声叫出:“念儿!你怎么来了?”
    驾这这艘小帆船的正是顾念儿。
    把船停稳,拴了缆绳,顾念儿自船上下来:“我和我爹说过我们的事了,他同意我过来找你!”
    江文远不解起来:“和你爹说过我们的事了?什么事?”
    “我做你的通房丫头呀!”
    听见这话,江文远都一阵脸红,因为当初顾念儿说过要做他的通房丫头,没想到这女孩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敢说这话,急得连连摆手:“你好好一姑娘,怎么什么话都说呢?”
    看到江文远那焦急又紧张的神情,顾念儿俏脸上又浮现出取笑的意思,三分羞红,再加上七分取笑,最为重要的是今天她穿的还是当初那天的嫁衣,更显得媚艳生动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呀!”也没再用话撩拨江文远,顾念儿而是问道。
    江文远说道:“我想去镇江,这两位领帮不让我去,就把所有船都调走了!”
    看向了管大和李能掌,顾念儿道:“怎么?两位领帮是想把总领帮软禁起来夺权吗?”再转头看向了江文远:“总领帮不用担心,泰州分帮和十几家分帮都有联系,只要总领帮一句话,所有分帮都来勤王,救总领帮出太平洲!”
    “勤王?”江文远疑惑一下,一是对勤王的意思有所存疑,再者也对十几个清帮分帮并不是太了解!”
    “总领帮还不知道吗?你在泰州一战,不但让其他分帮信服总领帮的为人,也信服总领帮的能力,现在其他城市的清帮分帮再也没人敢欺负,自然都愿意听总领帮的号令!”
    这一个月之中,江文远孤身救泰州分帮的事不断被传播,也不断发酵:泰州一个分帮出事,总领帮竟然亲自出面相救,这让分帮们极为感动,而且江文远一人灭对方一个山堂,又让分帮们极为放心。
    只要一说自己是清帮分帮的人,几乎没人敢惹。也因此,一个月来,又有七八家旧漕帮和商家加入清帮,成立了分帮。
    管大连忙道:“不是,我们没有对总领帮不利,是他要只身去镇江赴险,我们为了不让他去才把船调开的!”
    “涉险?”顾念儿疑惑一声。
    李能掌道:“他要去凭一己之力去灭春明山堂!”
    “哇!又要摆渔网阵吗?”顾念儿却十分感兴趣,瞪大眼睛伸着头看向江文远。
    看着了一眼顾念儿,江文远也似看到了希望:“你愿意载我们去镇江吗?”
    “愿意愿意!”顾念儿欢喜道,上次是她和江文远合作,把泰州的任春山及春雷山堂都擒住了,一个月来,想到这事都觉得刺激,现在听到江文远又要用这招,自然愿意和他一起。
    “好!”江文远也没有过多解释,抬腿便上到顾念儿船上,江媚桃、麻杆刘、扛山虎推着维特白也随后蹬上甲板。
    “总领帮不能去呀!”管大和李能掌呼声叫道。
    江文远也不理会,扛山虎身后的两三百弟兄也往船上而去,但因为顾念儿的帆船过小,只上了十几人就载不下了。
    江文远只得道:“剩下的兄弟们在太平洲再等几天,等我灭了春明山堂,夺下你们的码头,就让虎哥回来接你们!”
    剩下的两百多兄弟虽然心里急,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但现在最急的还不是他们,而是管大和李能掌,一边往前跪爬,一边叫道:“总领帮不能去呀,这样只有十几个人,更加不能去了!”
    本以为江文远为了逃脱会立即让顾念儿开船,却并没有,而是向管大和李能掌摆了摆手:“为了让你两个安心,就帮我一个忙吧!”
    “帮忙!”管大和李能掌一时不解,顺栈桥来到甲板边。
    江文远递过一张纸来:“你们两个帮我把这单子上的东西买了,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