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在苗犹豫了一下,说:“我……我也和他……”江文远和自己既成事实,自然这事难以瞒得住,蓝在苗也就直接承认出来,有江媚桃的品性和在其他女孩中的影响力,不但不会把自己怎样,还会护住自己。
    说着时,又向江媚桃连忙解释:“你放心,你是先,我是后!”
    正说话间,在江媚桃一侧的陈秀舟醒了过来,见江媚桃脸上未干的血迹,也惊问起来:“媚桃姐,你怎么脸上有血?”
    江媚桃在她耳边说了一段耳语,便让陈秀舟脸色一变,先是疑惑地看向江文远,接着又低头看自己,喃喃道:“难道我没有魅力吗……”
    接着,整个房间中的以江文远和蓝在苗为中心,离他两个近的先醒来,距离远的醒来得晚一些。
    看到自己无恙时,所有人都脸上欢喜:“我没事,我没死,我又活过来了……”
    江文远生怕其他人再问自己脸上的血,便先站起身,说道:“我出去洗洗!”
    江媚桃和蓝在苗等女孩也在后面跟上。
    拉开门,便看到了庙外的场景,那四个旋转的圆盘虚影一直没有断电,一直都在旋转着,虚影下全是下身残肢,周围甩出很多血及上身残肢。
    江文远拿起一支枪,把闸刀拉下,那四个圆盘虚影当即下,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正是江文远设计的搭帐篷的东西。
    出了庙,挑着未沾血迹的地面,在河床上寻了低洼处的水,把脸上的血迹洗了,又低头去看自己小腹以下,虽然外袍所罩,看不清棉裤上的血,但也想洗一洗。
    正在这时,陈秀舟来到他身边,挽住他胳膊,问道:“相公,你说我……我是不是不漂亮呀!”
    江文远去看陈秀舟时,只见她不但把脸洗了,头发也理顺了,粉红色脸庞,再加上吹火口,也是极为冷艳动人。
    江文远说道:“你极为漂亮,只不过如果你多笑一笑,就更好看了!”
    陈秀舟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似乎在心中找到了江文远刚才不没碰自己的原因,对着江文远一笑。
    本来,她是不爱笑的,现在这一笑虽然是挤出来的,却也极为动人。
    清帮中的其他人也走出庙外,看着庙外的场景,惊愣了一下,纷纷说道:“原来这些人都被总领帮设计的这四个东西给杀死了!”
    李鸿章和刘坤一被王得标扶着,刘坤一连连点头道:“幸好江先生昨晚就有准备,否则,我这条老命就扔这了!”
    李鸿章则指着那已经停下不转的分瓣钢管说道:“江先生不是说要用这东西搭帐篷吗?怎么竟然是杀敌利器?”
    刘坤一说:“你就别纠结了,他做事一向出人意料!”
    江文远又让众清帮弟子找地方挖了个坑,把残肢尸体都埋去,又把血迹清理了。
    眼看天亮还需有些时间,便又让众人去睡。
    第二天,吃了早饭,又以坦克船拉了千里船,顺干涸的运河北上,临走时,蓝在苗和江媚桃把这龙王庙看了又看。
    二人都在心里想:“我是在这里和他成为实际夫妻的,可要好好记住这里……”
    一行船队,用了半天时间下了南旺,运河的水也渐渐多了起来,可以下水行船了。
    顺运河向北,又行了一段路,眼见天色又时近傍晚。
    江文远转头去看,见河边有一座河神庙,虽然不似龙王庙是一片建筑群,但也五间大庙,倒也能睡得些人。
    便说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睡下!”
    把船在旁边泊了,刚上了岸,便听得那河神庙中传来声音:“救命啊!救命啊……”
    江文远连忙说道:“快!快去救人!”
    管大带持弩手,袁世凯带武卫右军们,连忙往庙河神庙奔去。
    江文远则没有那么着急,和刘坤一、李鸿章在后面跟着,那呼救声音仍然传来:“救命!救命啊……”
    细听之下,江文远感觉这声音十分熟悉,不正是徐春山和狄柳吗?
    向旁边的蓝在苗说道:“这么快就遇到她了,大荒苗经看来要有着落了!”
    便向前面快要奔进殿里的管大说道:“抓活的!”
    管大应一声,带持弩手先拥入庙内,只见庙内散落着放一些干草作席子,上面睡了几十人,正是昨天对自己下毒手的那批百姓。
    便怒喝一声:“原来是你们,都别动!”
    庙中的人是一愣,都止住了动作。
    管大往东墙去看时,只见靠墙处倒了三五具尸体,北边的神台旁有五六个身体枯瘦的百姓,分别把徐春山、狄柳,还有那个身着西装的人压在身下。
    虽然这些百姓瘦弱,但因为人多,那三人被压在下面也一时起不来,那狄柳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了多处,下身的裤子也被扒了下来,一个枯瘦的百姓,也把自己的裤子裉下,想来是这枯瘦百姓兽性发作,想要强凌狄柳。
    因是不雅场面,管大连忙转过身去,见庙门外江文远眼看就要走进,便连忙走过去拦住:“总领帮慢点进去!”
    江文远不解问道:“怎么了?”
    管大说道:“是……是……是昨天那狄柳在被一个百姓扒了衣服,要强行做那事!”
    江文远说道:“那就快些进去救下来呀!”
    管大又说:“还是等他们把衣服先穿上吧!”
    江文远一想也是,那狄柳既然跟了徐春山那么久,之前和她的双胞胎姐妹共同服侍徐春山,早也不顾名节了,想来也不会出多大事,便在庙门外站住,点了点头。
    管大又向庙门内吩咐一声:“让他们穿上衣服。”
    留守在庙内的持弩手应一声:“是!你穿好衣服了没!”
    再听狄柳的声音道:“等一下,等一下就好了,我的衣服被扯破了,要把重要部位盖一盖!”
    过了一时,又听得里面的持弩手问道:“好了没?”这一次,再没有那狄柳回答了。
    接着,就听持弩手惊叫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逃跑……”还有几声弩弦响动。
    江文远连忙进入庙内,见三四十百姓蹲在地上,被持弩手半围着,也包括那个身着西服的男子。
    西边的后墙上有一个牛身大小的窟窿,下面散落着残砖,上面趴着五六名枯瘦百姓的尸体,都是刚才中弩而死的。
    江文远又往人群中去找,却没有了徐春山和狄柳,问道:“怎么了,人呢?”
    这次持弩手带队的还是小四,向江文远跪倒请罪:“请总领帮责罚,我们见那女人衣衫不整,便过过身来等那女人穿好衣服,哪知这庙墙上还有个洞,竟然被他们从这里逃跑了!”
    江文远并未对他有任何责罚,而是连忙拉起,又说道:“快去庙外搜一搜,一定要找到那女人!”他倒是没有怎么在乎徐春山,重要的是狄柳,狄柳知道被洋人偷走的荒苗经。
    小四也不敢怠慢,连忙带着持弩手出了庙门,绕到庙后,向四周去搜,但见整个河滩上树木茂盛,荒草三四尺深,而且地面也多是坑洞。
    直搜到天色全黑,也没有找到徐春山和狄柳,无奈之下,只得回来向江文远请罪。
    江文远自然也不会责怪他什么,先安慰一下蓝在苗,又向那群被持弩手围在中间的百姓说道:“你们过来!”
    被持弩手喝一声,那三四十百姓,抱着头来到江文远身前,枯瘦百姓们便开始跪地哭嚎:“江先生呀,都是我们的错,你给我们饭吃,我们还想杀你……但都是那徐春山逼我们这么做的呀?”
    江文远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听徐春山的!”
    枯瘦百姓中有人说道:“这徐春山和十几个人,及这位陈先生,来到我们村,说要招人入会,我们人中有很多都是原来拳坛的,听说后便去了,徐春山许我们,只要跟着他去直隶,就能发财,就能吃饱饭!”
    听着这枯瘦百姓的讲述,江文远便也明白了,徐春山想要东山再起,自然需要人手,便想在山东一带招些灾民,带到直隶去行抢劫之事!”
    转头看到东墙边的尸体,江文远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细看这些尸体时,都不是枯瘦的身形,应该是徐春山自广州带过来的。
    一名百姓回答:“从南旺龙王庙逃过来之后,又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便想让徐春山给我们分干粮吃,但他说此去直隶还有些路程,干粮要省着些,就没有发给我们,我们一气之下,就用刀和棍棒杀了他手下的人,再去抢干粮,那名叫大壮的兄弟没有把持住,想要在那狄柳身上快活一下,于是,于是……”
    江文远点了点头,也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转头去看,只见陈秀舟正深深看着身着西装的男子,一边看,一边皱眉,最后问道:“你也姓陈?”
    那身着西装的人点头道:“对!我姓陈,叫陈少白!”
    陈秀舟又问道:“你和陈南河是什么关系?”
    这陈少白也看了陈秀舟多时,突然惊道:“你是……你是……”
    陈秀舟说道:“对,我就是陈秀舟,怎么,你们天地会终于行动了吗?终于要来为陈南平报仇了吗?我告诉你,陈南平就是我杀的,我还真的不怕你们!”